在海南保亭黎族苗族自治县工作的朋友邀请我国庆到保亭游玩。我们游完七仙岭后,来到一个黎村,朋友说今晚请我们吃“野味”。朋友的老婆是黎家妹子,晚饭在她娘家吃。妻子悄悄对我说,好久没吃野味了,今天终于在山区黎村享受野味。我不知道今晚要吃什么野味。
最先上来的是一碗汤。吃饭先吃汤,是广东吃法,保亭现也随此俗。
“老王,我是特地为你煮此碗汤的。”朋友边给我打汤边说。这是鸡肉汤,没别的野味。汤中有一种佐料,米黄色,像是一种花。我说:“这是什么佐料啊?味儿这什么香。”
朋友说:“是野生的霸皇花。”“霸皇花?我好像在哪见过。”“咱们今天游七仙岭时见过,即你说的昙花。其实,它是假昙花。它的名字很多,有叫剑花、量天尺,保亭人叫龙骨花。”“这花也能吃?”“能吃。而且对你最适宜,霸皇花对治疗脑动脉硬化等有一定疗效。”
朋友知道我患有脑动脉硬化。霸皇花鸡汤,一下子成了我的最爱。
朋友说,鸡是正统黎家土鸡,霸皇花也是在黎村山上摘的野生花。保亭气候适宜霸皇花生长,山里的树丛里,石头边,常见霸皇花。黎胞爱吃野菜,霸皇花是黎家人的野菜之一,我老婆是吃着霸皇花长大的。
霸皇花鸡汤,除了清甜可口,还有一种特别的芳香。朋友的老婆告诉我,这种特别的芳香,来自霸皇花。因为霸皇花的采摘与制作比较讲究。霸皇花与昙花一样,开花时间很短,且在夜里开花。采摘是夜间。采摘霸皇花最佳时间是花蕾刚刚打开,因为它开花时间很短,刚打开的花蕾内,花粉早已荡漾,香味十足,此时把花摘下花粉没有消失,香味没有泄放。花采摘回来后,如要干品,得连夜把花切成两指般大的片状,然后用布盖住,让花香酿花体。同时也防止香味流失。次日,要上蒸笼蒸十分钟。其实,蒸的过程,也是花香味进入花体酿制的过程。然后再晒干。你们吃的就是霸皇花干品煮鸡汤,鸡和花经过长时间煮后,芳香互相融洽,产生出特别的芳香,是一道很美的山珍野味菜。
我说:“怪不得,我吃的这碗汤,味儿这样香。原来,采摘与制作干品时,都注意到了保香。”
喝汤说话间,一盘碧绿的清炒霸皇花上来了。这是朋友老婆亲手炒的。看着那碧绿诱人的清炒霸皇花,我急不可待,挟了一块往嘴里送,还未进口,香味早已沁入心腑。好香美的霸皇花啊。花儿进口脆嫩。炒得这样脆,黎家妹子厨艺了得。花香嫩脆中,又含有淡淡的鸡香味,黎家妹子说,这是昨晚在山上摘的野生霸皇花,霸皇花可干吃也可鲜吃,鲜吃可汤也可炒。炒,讲究一个快字。快炒前用浓鸡汤过汤,两个锅操作,一个锅烫花,另一个热油锅等待,花一烫好,就捞到油锅里快速翻炒,环节相接才能保菜脆嫩与碧绿。
我曾问过在五星级酒店当大厨的朋友,为何他炒的青菜那样嫩脆可口。他说一定要注意细节,炒菜与摄影一样,没有细节,作品生命力不强。他说的细节,与黎家妹子做的一样。看来,享受一盘好菜,与享受一幅好的摄影作品没什么差别。好菜是厨师用细节炒出来的,好相片也是摄影师用细节刻画出来的。
在城里吃惯了大棚菜的我,突然吃到地处山区的黎村“野味”,舌蕾上的享受,心灵上的慰藉,让我久久不能忘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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